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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臣号废了我重开[重生] 第49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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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他们不敢希冀自己还有回家的一天。

能活着,就很好了。

不多时,两个并排而立的小小身影,站在了寒风之中。

他们穿着干净崭新的直筒棉衣,围着厚实的围巾,头戴狗皮帽子,肚里有食,口袋有钱,这辈子都不曾这样温暖自在过。

载着乐无涯的马车辘辘驶离。

丁小禄偏过头来:“阿哥,他是真不杀咱们吗?”

丁小喜失笑:“什么戆话?他们费劲巴力把咱两个救出来,就是为了在这里把咱们杀了?”

丁小禄还是很好奇:“咱们……有这么值钱吗?”

他把手揣进暖和的口袋里,里面铜板和碎银碰撞,叮当作响,煞是动听。

父母当年将他们卖入宫里,都没有得到这许多钱。

他们的一条小命,本是贱如野草的。

若是干爹真想斩草除根,大可以先哄骗着他们,一个去惠王府,一个留在宫中,再用他们彼此的性命相逼。

到那时,他们也无法可想,无计可施,只能去死。

丁小喜会在王府里吞下真毒药。

而丁小禄会一无所知地陪着薛公公演完一场戏,物尽其用后,再被人用一剂毒药送走,干净利落。

为了他们,其中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?冒了多少风险危难?

丁小喜和丁小禄暂时想不出答案,索性不想了。

两只还没长成的手牵在一起,顶着凄冷的西风,一路艰难却坚定地向前走去。

这一次,再也不要分开来了。

……

在兄弟二人小鸟儿似的扑棱着翅膀远走高飞后,项知允的折子也递到了宫里。

他努力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禀道,父皇赐下的喜奴,有一位叫小喜子的,受不住这无边福泽,死了,听闻是薛公公的义子,不敢隐瞒,特此禀明,请薛公公节哀。

有了儿子递来的现成的台阶,小禄子的“死”也有了圆满的解释:

小禄子早年劳碌,身有旧疾,听说自己哥哥死了,承受不住这样的大悲大痛,一个不支,也跟着去了。

这样的传言风也似的在宫中转了一圈,便消失了。

小禄子这样的小太监,若不是踩了狗屎,得了齐天洪福,被薛公公相中了,一辈子就是个干杂活的命。

如今,他享了两个月的清福,福气耗光了,人也没了,许多人反倒暗暗舒坦了不少,面上惋惜一句“可惜”,便自罢了,抛诸脑后,不再多想。

而大概是因着御前无端没了条人命,皇上殿中的檀香味愈发浓重了。

偶有小太监入内奉茶,常见皇上面上带着奇异的微笑,手持念珠,薄唇微动,口中喃喃有词。

檀香缭绕间,他眉宇间不见虔诚,反倒满是难以掩饰的热切和渴望,好像并非在诚心祈求神明赐福,而是态度倨傲地试图与老天爷谈个条件。

小太监不知道这样代表着什么,不敢打扰,蹑手蹑脚地走了。

可宫中资深的老太监,可太熟悉这般情状了。

皇上……这不是走上先帝的老路了么?

作者有话要说:

《虞史·高宗本纪》高宗晚年,浸迷方术,常服金石药饵求寿,孜孜不倦。……然其所持多杂以外道秘咒,非释、道之正,更延请巫觋方士,妄称神异,私祀淫祠。朝中屡谏,帝皆黜而不纳。

神明(一)

但没人去管项铮。

也没人管得了他。

不管是从他九五之尊的尊贵身份出发,还是从“人老了到底要找个寄托”的人之常情出发,项铮信神、求佛、问道,求个长寿多福或是来生顺遂,都是天经地义、情有可原之事。

然而,项铮信的这教还挺神秘。

按理说,天子信教,为着广积福德、大开善门,总会有意无意地动用天子权柄,推广天下。

先帝在位时,道教可称是风光无两;待新帝即位后,道教声势便大不如前了。

而项铮信的教,没个来由。

他从来是秘密参拜,参拜时不置神像,不闻祝祷;服用丹药,是教人按方子秘炼了来吃的;经书诵毕后,则是由薛介亲自送入神龛中上锁封存,从不经手第三人。

怎么说呢。

信得偷偷摸摸的。

项知允得知此事后,有意投其所好,给父亲送些香烛手串,便向母亲胡妃打听,父皇究竟信的是哪一路神仙。

没想到胡妃竟也不知。

“你父皇瞒得紧,我又能从哪儿知道去?”胡妃道,“你想知道,问问小六。贵妃娘娘对此事应是更有心得一些。”

项知允撇了撇嘴。

他不喜欢庄贵妃。

父皇对温婉周全、人缘甚好的母妃从来是不咸不淡,却时常拿自己的热脸去贴青溪宫的冷屁股。

这些年来,项知允横看竖看也没觉得庄贵妃有多讨人喜欢,便格外替自己的母妃不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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